【江南】再见，初恋

　　 祭时光和我爱过的少年。
　　 ——题记
　　
　　 （一）
　　 盛夏，蔷薇花开。
　　 阳光暖暖的，印象里周洵澈的笑容比这春光还要让人醉上三分。
　　 我已经不大记得和周洵澈*一次见面的具体日期，只恍惚记得那天他穿了白色T恤，紧身的牛仔裤，背着一个单肩背包，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像童话里逆着光走来的王子。可是，公主却不是我。
　　 我曾无数次问过我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可以再没有任何承诺的情况下等待他三年之久，纵然我绞尽脑汁去想，也只能想到他温暖的笑，笑容干净的不掺一丝杂质，像个孩童。是的，他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微微弯起，他天生就是一张带笑的脸。
　　 命运就是这么奇特，把有近三十厘米身高差的两人安排在了前后桌的位置。
　　 自然，我在前，他在后。
　　 “我叫赵景梧，你呢？”悄悄的把纸条放在了他的课桌上，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怕自己太过唐突，却还是难以抑制心中想要认识他的冲动。
　　 那时我还不知道心中小小的悸动叫喜欢。
　　 “周洵澈。”他的字迹很清秀，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小家子气。
　　 窗外起风了，花瓣飘落一地，是浅粉色的，华丽哀伤的似一场还没开始的爱恋。耳边细发扬起，拂过窗上他认真专注的侧脸，手中的纸条上似乎还带有属于他的温热气息。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二）
　　 很快乐也不过是你对我笑，我陪你闹的日子。
　　 夏天的风总是三分柔和七分温热，我不知道是因为夏天是个恋爱的季节，还是周洵澈的笑容让我迷了眼，总之，我对他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有了初识的传纸条经历，我和他似乎都喜欢上了这种很笨拙的交流方式，这大概也是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做过的事情吧。起初，我们只是上课无聊传纸条来打发时间，后来的一段时间，传纸条的速度变得有些频繁的不正常，我和他的关系似乎也有了升温。
　　 他会课上在背后轻声唤我，也会在课下无人时和我做鬼脸。我呢，我会上课悄悄把手伸到后面递给他纸条，也会在课下扭头和他嬉闹。
　　 那时，他会告诉我他的糗事囧事，和我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也会照顾我的小情绪，忍受我偶尔的坏脾气。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我和他的关系，应该就是“暧昧”吧，比朋友多一点，却又到不了恋人。
　　 七月，阳光正浓。
　　 石子投入湖水中，泛起涟漪，那么时光投入青春中，又该如何？
　　 是渐起的水纹丝丝暖入心底，还是无声无息又归于平静呢？
　　 周洵澈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会弹着吉他唱情歌的男孩，我也不是他喜欢的会描摹水墨丹青画的女孩，不过是时间让我们相遇在很美的年华，一句喜欢谁也不肯先说出口，像受到了命运的蛊惑，没有理由的爱了。
　　 青涩年华总是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那时的我们就是如此。一切都是那样水到渠成，我和他走到了一起。
　　 我从来没有发现学校是那么美妙的地方，喜欢的人就在身后，我可以轻易的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时光还在，他还在，我想，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那时候，周洵澈的名字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日记本。
　　 “周洵澈的笑容真的很干净。”我已经不记得那是我第几次发出感慨，却还是被我随手写在了日记本的首页。在我看来，他笑的时候，就像那句歌词唱的：我的天空连星星都亮了。
　　 “周洵澈和女生说话会脸红。”是那种连耳朵都要灼烧的红，像要滴血一样。
　　 “周洵澈打球的样子很好看。”一向对打球不感兴趣的我，从没想过有天会望着一个男孩打球的样子发呆，手中抱着还没来得及看完的漫画书，眼眸里满满全是他。其实，他的球技并不是很好，我却看得入迷，大概你如喜欢一个人，他做的所有事你都欢喜。
　　 “周洵澈是个温暖的大男孩……”直到现在，我仍旧这样认为。
　　 同样，那时的我也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到很后。
　　
　　 （三）
　　 他曾说：“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如一个相携到老的爱人。”
　　 确实，他爱的真实却平淡，平淡到如果我不是深刻的喜欢着他，我一定不会发现他对宋瑜有多么温柔。
　　 宋瑜，我和周洵澈分开一年多出现的女生。
　　 似水流年里的爱情总是令人向往，却又极易夭折。
　　 没错，我和周洵澈分手了，就像我癫痫患者的护理们在一起那样莫名而短暂，这场恋情以无疾而终落幕。
　　 其实，我知道宋瑜与我是不同的，我只是不巧在他青涩年华里扮演了他的初恋，而宋瑜却是他年少轻狂过后用心喜欢着的女孩。
　　 即使我和周洵澈已经分手，却还是很难彻底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因为我们还有共同的朋友——封乔，一个大大咧咧，阳光帅气的男孩。
　　 “不给宋瑜打电话告诉她你来我家了吗？”封乔调侃的看着周洵澈，语气玩味又认真。
　　 当我如约来到封乔家参加聚会时，便听到了湖北那所医院治疗癫痫很好这样的问话。我屏住呼吸，想知道他的回答，他没有回话，却也没有反驳封乔的问题。只是眼眸微垂，嘴角轻轻勾起，脸上是我不曾见过的柔情，我发誓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天他脸上的神情。
　　 他真的很喜欢宋瑜。那一瞬，我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似是想说什么，刚欲开口，视线与我相交，他有些慌张的别开眼，示意封乔不要继续说。
　　 封乔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略带歉意的看了看我。我知道，封乔是无心的，他不过是见我还没到，和周洵澈开玩笑罢了，他一向是如此的没心没肺，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的目光仍旧放在周洵澈的身上，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打扮，依旧是我很喜欢的样子。可是他刚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在那黑眸中看到了愧疚？
　　 周洵澈，你在愧疚什么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你还是我喜欢的少年，只是我迟迟不肯退出你的世界而已，你如此愧疚，让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在你的世界里游荡？
　　 晚上，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可是为什么我仍旧固执的想站在你的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即使是朋友也好。
　　 有人说：如果分手还能做朋友，要么没爱过，要么还在爱。
　　 我从不否认我是后者。
　　 我仍旧会关注他的空间动态，和他聊Q通电话，我的梦里仍旧有他，即使醒来红着眼，我的MP3的单曲循环仍旧是他的很爱，我的心情日记仍旧为他而写。
　　 生活好像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由两个人的剧本变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封乔家永远是我们空闲时很喜欢去的地方。封妈妈是东北人，有着所有东北人所具有的热情，她总是选择在节假日邀请我们去她家玩，可以说，三天假期有两天半是在封乔家度过的。
　　 现在想来，时逢假期便大群朋友窝在封乔家的习惯反而是我和周洵澈分手后才养成的。果然，连上天都在制造机会让我和他相处，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又怎么会有结果呢？
　　 当然，那时的我，就算明知道不可能也要飞蛾扑火的去争取。
　　 到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封乔还在打游戏，嘴里吃着东西，口齿不清的和我打招呼。周洵澈则坐在封乔的大床上，手里抱着手机，轻轻笑着，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笼罩在他的身上，映出层层光晕。
　　 我走过去和周洵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着一些“很近还好吗”的话语，真的是像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好在，这段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游戏结束，封乔把鼠标一推，慵懒的呈大字型扑到了床上，耍赖不肯起来，直到我有些皱眉，他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挪到了床角。
　　 经这一闹，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封乔就是这样，可以轻易化解我和周洵澈之前的尴尬。
　　 “你们又在闹什么呢？”一直在客厅和封妈妈聊天的左子晴走到了我的身旁。
　　 左子晴，我的闺蜜。
　　 “姨呢？”“姨”是我们这些孩子对封妈妈的称呼。
　　 “姨让我们玩，她出去了，晚上才回来。”
　　 封乔提议玩扑克，输的有惩罚，他的提议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可，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邵季言，张林嘉和张萱怡也参与了进来。
　　 电脑里还放着歌：
　　 “下一次我们会在某个路口相遇/
　　 请告诉我你过得很开心/
　　 想念你的眼睛，你的表情，
　　 你的身影/
　　 泪湿在一个人的夜里/
　　 下一次我们会在某个路口相遇/
　　 请告诉我怎么能不想你/
　　 忘掉你的真心，
　　 你的用心，
　　 你的伤心
　　 忘掉牵挂着你的自己和尘封的记忆……
　　 周洵澈，其实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你也很好。
　　
　　 （四）
　　 我一直不清楚封乔对我和周洵澈之间的感情持一种什么态度，大约是不支持却也不反对吧。
　　 扑克玩到乏味，封乔嬉笑的拉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我和周洵澈。
　　 静默无言。
　　 明明发消息，通电话可以聊得很开心，可是一见面却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我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而他，我却是不知道的。
　　 “给我唱首歌吧。”他首先打破这份寂静。
　　 “可是我不会啊，你来唱吧。”话说出口，才惊觉我和他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自然的面对面说话了。
　　 “不是答应了给我唱一首嘛，你耍赖啊？”他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抱着抱枕，眼巴巴的看着我，像个没有讨到糖吃的孩子。我有种错觉，似乎我们又回到了刚刚在一起的样子，他时而温柔的笑，时而又幼稚的闹，好像分手之后的尴尬全都不曾存在过。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你体育课挨罚，跑完后满脸通红却还傻傻对我笑的样子？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你英语课和老师顶撞，被罚站，你一脸无所谓，和我吐舌头的样子？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我任性的把你的课本改成我们的“小信箱”，你也纵容的样子？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我中午没去吃饭，你默默陪我的样子？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我哭的时候，你轻声安慰，一脸心疼的样子？
　　 周洵澈，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的样子？
　　 周洵澈，其实你也是喜欢过我的吧。
　　 “想什么呢，笑得真傻。”他撇撇嘴，好像真的嫌弃我似的，却又继续追问：“唱不唱啊？”
　　 “你是强买强卖吗？不唱。”我笑着回答，什么答应过你，明明是你自作主张的要和我打赌，赌注是一首歌，我都来不及拒绝就被你宣告已经输了。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初见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似乎他在我面前永远是武汉中际医院招聘这样，无所顾忌。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我从来没有那么期盼过，期盼可以完整的为你唱一首歌。只是，天知道我偏偏是个五音不全，唱歌跑调，甚至连歌词都记不住的人。
　　 所以，是不是注定我和你到不了一起呢？
　　
　　 （五）
　　 事情的结局就是，一首歌却是两个人都没有唱。
　　 永远都是这样，看似我事事迁就他，但是，只要我坚持，他就拿我没办法。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聊了很多，却都避开了宋瑜这个敏感的话题，我们之间的尴尬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似乎，自从遇到他，我的生活总是那么多的“莫名其妙”。
　　 六点，我回了家，登上了QQ。
　　 在吗？
　　 到家了吗？
　　 时间显示十分钟前，他应该是在等我吧，心情莫名的雀跃，被人惦念原来是这种感觉。
　　 刚到，你没回家？
　　 没有，今天和封乔一起住。
　　 对话框上的消息还在不断上涌，从过去聊到现在，又到未来。
　　 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父母已经睡了，钟表的时针也一寸一寸的挪到了十二的位置。
　　 十二点了，困吗？快去睡吧，明天聊。
　　 周洵澈，你......为什么喜欢宋瑜。
　　 宋瑜我不奢求他再回来找我，只是想问一个理由，输得心服口服。
　　 她不可以没有我。
　　 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知道他从来不会刻意去伤害别人，但是，恰恰无心的话很伤人，因为在他看来那就是很简单的事实。
　　 我把状态设置成了隐身，趴在键盘上哭得一塌糊涂。
　　 再抬头时，屏幕上发来了一句新的消息：
　　 早点睡，晚安。
　　 而他已经下线了。
　　 周洵澈，如果放不下她，当初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到你对她武汉羊羔疯哪家医院能治的温柔与体贴。我曾经那样坚信你可以给我未来，可以陪我从校服走到婚纱。你说：她不可以没有你。是啊，我可以，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生活，在外人看来我多么光鲜艳丽，好学生，乖乖女，老师喜欢，同学欢迎。是啊，我坚强，我自己一个人很好，好到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晚上偷偷流眼泪，把委屈装在肚子里，每天早上醒来看见脸上的泪痕依旧可以笑着说：赵景梧，别放弃。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我可以没有你，那么我做到了。
　　 周洵澈，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了多久吗？其实我也忘记了。幸福太短暂，我还来不及回忆，来不及把自己武装起来冷眼旁观你的生活，宋瑜就已经出现了。你的世界有了别的风景，我却还在原地等你回来，我告诉我自己：去外面看看，外面有更美的风景，只是，我却已经习惯了这里。
　　 周洵澈，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会哭会累也会痛，你完全可以不来招惹我，或许我会欣赏你仰慕你，却独独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碎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