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故乡,出发前心情愉悦;到家后心情沉重;回来后十分茫然。几次想键盘上敲出心底的滋味,直到此刻,我仍然无法用文字描述出心底的滋味!不知道是生活捉弄了我,还是我游戏了生活。
——题记
1
2012年圣诞节的晚上,夜幕下,k1818次空调列车载着我驶离呼和浩特市火车东站,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真是神的旨意显灵啊,2011年的圣诞节我也是火车上遥望天上人间,走在回家的途中,不同的是上次因为父亲病重,我从北京绕行回故乡。上次旅途长达27个多小时,此次途中只需要17个小时,况且列车始终运行在内蒙境内。更让我惬意的是此行有卧铺伴陪,上次是硬座尾随。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今冬北疆大地的形象写照。车窗外,冬夜的原野“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火车的灯光中“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似乎火车疾飞在银河中。火车轮子咣当咣当的噪音响在耳畔,夜幕下内蒙高原上的田野、小丘、酣睡的河流、村庄、树木……飞快地向列车运行的后方闪去,寒星眨动着耶和华般智慧的眼睛,苍穹繁衍着圣诞节的故事。我躺在似乎比身体还短的卧铺上,聆听着手机里列表播放的歌曲,一分一秒地和呼市拉大距离,一分一秒地靠近家乡通辽的土地。母亲瘦高的身材,父亲肥胖的身躯,家乡广袤的草原、蓝蓝的天空,洁白的冬云,还有那些熟悉的亲朋好友的慈祥面孔……都在我的心田上出没,甜蜜的滋味荡漾在心底,柔和的灯光映衬着自己感觉得到的挂在嘴角边的丝丝微笑。
一想到次日的上午我就可以吃到母亲的拿手好菜了,母亲炒的“积菜粉”在家族中享有良好的赞誉和口碑。母亲把酸白菜切的细如粉丝,用冷水多次冲洗,直至酸白菜的酸度降到让人喜欢的程度,雪白的猪肉片颤颤微微的没有一丝的油腻,想到这时,肚子里就开始条件反射,肠腔里响起了饥饿的“春雷”,口水挥手了嘴角。其实母亲无论做什么菜,味道都是不错的,只是“酸菜粉”炒的比较专业。
我在无限的遐想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手机里的歌曲也不知道滚动地唱了多少遍,更无法晓得上下铺的乘客和对面铺上的乘客们骂了我多少次……迷迷糊糊中送走了圣诞夜,迎来了圣诞节次日的一缕动感阳光。一轮冬阳趁列车朝东北方向转弯的瞬间,红晕的光线穿透厚厚的窗玻璃,缕缕温暖颠簸在宁静的车厢内,游荡在乘客似乎没有光泽的面容上,只有一双双惺忪的眸子里流露出欣喜的信息。
冬阳越过了地平线,列车已经把呼和浩特市停泊在两千里外。火车的轮子已经咣当在家乡——通辽境内。美丽富饶的科尔沁大草原,一望无际,坦荡如砥。天蓝的简直让人陶醉,云白的简直叫人狂舞!蓝天下的家乡“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欲与天公试比高!”
火车轮子的“咣当”声在一点一点的减弱,火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车身似乎开始轻轻地摇摆,车厢内有的旅客已经开始背起行囊,涌向列车连接的地方,播音员的甜美声音里,开始向旅客介绍美丽的地级市——通辽市的风土人情,草原文化……
我似乎没有什么下车前的紧张,因为我是这趟列车的老主顾,实在记不清这前半生已经坐了多少次火车,已经坐了多少公里的火车。我殷切地期盼,当我走下火车后,我的心情依旧如前快乐,这是我每次回来时很大的心愿!不知此次能否如愿,我在胸前画着十字,在心底祈祷着耶和华的佑护。
2
人的情绪人的情绪犹如海南的天娃娃儿的脸瞬息万变。
时针刚刚指向早8点,k1818次列车的轮子稳稳的停在了通辽火车站。我背起背包,随着潮水般的人流涌入地下道,走出长长的地下道,一缕冬阳温馨地洒满整个站台,出站口外,阴影中散发着冬晨的寒气。我下意识地勒紧了羽绒服的帽子带,朝火车站东边张老师开的“一佳人宾馆”走去,因为火车晚点,我赶不上由大连开往霍林郭勒市的快车,又不愿乘坐汽车,只好等候下午一点钟由通辽始发,开往霍林郭勒市的6303次普快。离发车时间尚早,我就根据出发前的约定去张老师家,徒步走了大约四五分钟就到了宾馆。张老师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急不可耐的向张老师询问《昨夜无眠》一文中的小周近况如何?
张老师说今天是周明宏烧“三七”。天啊!我日夜牵念的小周已经走了21天了,获悉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晴转多云,手中的筷子开始抖动起来,心跳加速。碗中平日里很喜欢吃的粘豆包,一下子失去了对我的粘合力,排骨炖粉条也无法勾起我的食欲。我好像猛然间坠身深谷,茫然不知所措,匆忙放下碗筷,离开了餐桌。
从张老师的交谈中获悉,小周卒于家中。小周走前说,诊断出肝癌晚期时医生给了六个月的时间,而他赚了两个月。小周生前是镇政府党办主任,小周走后,政府为小周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并承担了料理小周后事的全部费用。一个聪明智慧、潇洒英俊的年轻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早早的来到火车站的候车室,坐在发着冷光的白色铁椅子上,望着数以千计的陌生面孔,感悟着生命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的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苦涩,眼睛虽然没有离开手中的“新城晚报”,可脑海里没有报纸上的蛛丝马迹。我感到空前的茫然,茫然的六神无主,心里空落落的。繁杂的思绪又开始秩序混乱,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我住院期间,那些心脏病患友离开红尘那一刻的痛苦表情。回想起自己屡次住院时的惊心动魄,冷气顿时侵袭全身,感觉生命似乎到了终点,人类似乎面临末日……
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上的钟点,感觉时间如此漫长,如此焦灼。漫长的似乎地球不再自转;焦灼的似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中终于盼来了6303次列车轮子的转动。
3
列车从通辽站向西走了不足几公里的路程,就转身朝着寒风袭来的北方疾驰。列车运行一个小时,回家的路程已经近半,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问我在哪里?我告诉母亲我在回家的火车上,就快到家了,母亲兴奋的语调,着实让我感觉到,有妈的孩子真的好!吸取以往回家时让父母牵念的教训,此次回家事先没有告诉年迈的父母,弟弟妹妹也没有提前向父母泄漏消息。两个小时的行程很快结束了,当我的双足再次踏上家乡火车站站台的时候,觉得家乡的冬天要比呼和浩特市的冬天冷得厉害,临回来时更换的加厚棉裤似乎失去原有的热能,波司登羽绒服的面料在寒冷中似乎变得僵硬起来。
弟弟已经在出站口等候我的归来。隔着铁栅栏已经望见小我三岁的弟弟似乎肤色比一年前更黑了一些,脸上绷紧的肌肉告诉我弟弟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几分钟后见到了父母,母亲已经准备好饭菜,小鸡炖蘑菇的香气弥漫在温暖的屋子中。饭桌上,灯光中瞥见母亲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精神依然矍铄,手脚依旧麻利;可父亲却显得萎靡不振,语言迟钝,说话时吐字不清,吃饭时举箸艰难,在使用汤匙进餐,走路艰难。在我回来的前几天,不慎跌倒,摔得头部隆起了鸡蛋般大的青色血包,胡子已经参差不齐,鼻孔中的银色毛发已经延伸到了唇边,一切迹象告诉我,父亲近日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果然如我所料,父亲入冬以来身体一直欠佳,几次给我打电话都呼叫的是我老家的号,结果都因为我在呼市关掉了老家的号而未果。一年未见,父亲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思维也迟钝了很多,妹妹已经把我呼市的电话存进父亲的手机,可父亲竟然分不清那个号是呼市的,那个号是通辽的,可见父亲的思维已经爬上夕阳的轨道。
给我感觉很深的是,父亲似乎和我有说不完的话。夜已经很深了,母亲辗转在我的身边,我和父亲依旧唠的没完。我躺在父母的中间?,聆听着母亲劳累后的轻轻鼾声,聆听着父亲一反常态的陈年往事。我的记忆中不曾有过和父母这样的同眠,我一边和父亲聊着家族里的古往今来,聊着家族中谁家的日子兴旺,谁的薪水颇丰,谁的仕途平坦等等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一边猜想,今晚的与父母同眠还有几多春秋?想着年迈的父母未来的去处,心底酸酸的,泪水悄然在冬夜中涌流!
漫长的冬夜,寒冷萦绕在空旷的室外。我和父亲几乎彻夜未眠,无边的话题衔接了冬夜的星辰,直到早晨母亲起床,把锅炉烧得轰隆轰隆响,暖气片散发出热乎乎的气体,我和父亲才结束了一夜的长谈。
早饭后,母亲收拾完家务,去和几个老年姊妹打扑克去了。温暖的家中,父亲有和我延续着夜里的话题。我给父亲理了发,刮了胡须,剪掉了鼻孔中伸展出来的毛发,把父亲的衣服裤子以及内衣内裤洗得干干净净,因为没有用洗衣机,搓的我的两只手都破了皮,当我从甩干桶里拿出父亲的衣服时,我感觉?母亲是何等的操劳啊!
父亲每天睡觉前脱衣服都得母亲帮助,所有的家务全部由母亲一人承担,可见古稀之大几的母亲是多么幸苦啊!
我给父亲洗完了衣服,把父亲的专用痰桶和夜壶清洗干净,还为父亲改装制作了坐便器。当我把这些做完的时候,心里不是欣慰,而是自责!父母赐给了我们生命,养育了我们,而如今我这个家中的长子又为父母做了些什么呢?尽管平日里我在钱财方面给予了父母,可在照顾父母的日常生活中远远没有弟弟、妹妹做得好呀!
望着年迈的父母,心底如同掀翻的佐料瓶,五味俱全啊!
4
父亲和我谈起了他百年之后的安排,母亲也掺杂进她的意见。因为父亲是老党员老干部,我又是一名知识分子,老人担心他们百年之后被火化。我竟然向父母保证绝不火化,其实这完全是在安慰老人。父亲向我安排了“新居”的地址,并切让我和伯父家的弟弟去具体选址,我借口等我过完年回来后再决定,父亲才不再谈及此事。其实父亲前几年曾要求我,到那时把他送到辽宁省彰武县我的祖父母身边,那里还居住着我的曾祖父母。可是这次父亲却改变了主义,我不知道父亲为何改变想法?
5
休息了一天,次日一早便专程去看望老姑妈和老姑父?。老姑妈比我年长11岁,老姑妈刚满周岁,我的祖母就去世了,老姑妈是跟随我的父母长大的,由于老姑妈要照顾我,勉强读了三年书就辍学了,年仅15岁就在场里参加劳动了,16岁就转正了,已经退休14年了。我是在老姑妈的脊背上长大的,因此和老姑妈的感情也很深,我共有四个亲姑妈,祖母谢世时,三姑妈和老姑妈都实在太小,祖父就把三姑妈和老姑妈送人了,父亲知道后,要回了老姑妈。父亲说老姑妈虽然小,但是不哭,而三姑妈每天哭个不停,结果好哭的三姑妈就从小送人了,三姑妈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病故了。我的伯父和其他三个姑妈依然健在,并且都拿着退休工资。
我的大姑父、二姑父退休后已经相继去世,老姑父没等退休就患了脑血栓?,被迫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已经卧床9年,多次从阎王殿里逃了回来,姑妈和姑父感情很好,老姑妈已经喂食老姑父9年了,老姑妈自己患有糖尿病,每天在用胰岛素。老姑父原来见到熟人就哭,已经一年多不会哭了。可是当老姑父见到我后,眼神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许久之后,咧着嘴,眼角淌出了几滴泪水。望着认出了我是谁的老姑父,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望着对我呵护有加的老姑父,真不敢想象,当我下次从呼市回来的时候,能否还会看到老人家的咧嘴与泪水。我的心情无比沉重!老姑妈家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都在从事行政工作,小女儿学医的,几个孩子发展的都不错。
老姑妈家的大表妹和当教师的我的亲妹妹帮助老姑妈下厨,丰盛的晚宴开始前,老姑妈家的二表弟也开车前来陪我,因“引擎”故障已经戒酒两年的我,和二表弟端起了酒杯,喝起了“爽净更风流还是二锅头”。
家乡的二锅头酒远近闻名,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浓浓的亲情温暖如春,可我的心情无法愉悦、无法释然!
冬阳已经快要落山,我和妹妹离开老姑妈家的时候,老姑妈送我们的眼神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为了安慰老姑妈,谐谑道:“我是属鼠的,十二生肖的*一位“子鼠”,而姑妈是属牛的,十二生肖的第二位“丑牛”。所以就要背着我。老姑妈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离开老姑妈的家,心底里翻腾着难言的痛苦,老姑父那痛苦的咧嘴、凄凉的泪水、还有临别时老姑妈眼里的泪花,冻结在壬辰年的冬天里,闪光在我半百人生的心灵上!
6
有的时候?揣着希望去办理某件事,结果是装着苦涩回到了原味。
此次回乡出发前就通过家乡《太平山》文学社的网友常新华与其工作在旗人民医院心脏内科的老公杨大夫电话取得了联系,准备用医保卡进行一次综合体检。那天一早我就赶到了旗医院,一楼的大厅里,拨通了杨大夫的电话,撂下电话,我乘电梯到了心脏内科的门诊楼层,我问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士杨大夫在哪里?顺着女士手指的方向,我清楚地看到门牌上写着“主任办公室”的字样,心里在想,原来常新华的老公是科主任啊,这个已经出过几部书的小常没有透漏丝毫的信息,只说其老公调来时间不长,我从心底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新主任顿生敬意,更对酷爱文学的小常朋友的谦逊肃然起敬。
我直接进了主任办公室,当时有一位中年男性患者正在家人的陪护下就诊,我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等候。当患者离开时,自我介绍说,杨主任,我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杨主任抬头看看了我,没有说什么,眼神里似乎有些诧异的流露。接着杨主任就根据我提供的诊断报告信息以及我的要求,开了三张体检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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