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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记谭群同学_1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0-29 10:35:38
破坏: 阅读:1319发表时间:2019-04-11 20:32:39

【礁石】记谭群同学(散文)
   我应该感谢公爹公婆,没他们就没我老公,没我老公就没我一双听话的儿女,更没我现在美满的生活。人人都会老,我也会老,照顾好了公爹公婆,以后,儿女们也会对我好。
   聊天微信群里,谭群同学如是说。一位地地道道的农耕出生人,居然能说出如此肺腑之言,这着实令我,既惊讶又震撼,无不竖起大拇指为她点赞。
   说起认识谭群同学,那还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年,我四年级期末全学区统考之中,一不留神,数学满贯。喜气的爹,看到小学六年制教育刚改革的漏洞,六年级与五年级的数学内容几乎一致,便将我转学到浦里河对岸半山腰的村小,直接跨过五年级,跃升入六年级就读。就这样,与谭群便成了同学。
   她浓眉大眼尖下巴,皮肤不算白,后脑勺时常飞舞着两只蜻蜓似的小辫。虽然个头不算高,体型比较瘦弱,但她那双灵巧的手,却刚劲特别有力,就连体育课上,做引体向上的拉伸,也令一大批男同学汗颜,我更不是她的对手。
   每天上学,总能瞧见她背着一竹篾背篓姗姗来迟。她先是站在教室门外,跺跺胶鞋上的泥土;然后,走进教室,把背篓放在一角落处,顺手从其中提起书包,咚咚地跑向座位;很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二话不说,掏出语文书,便跟着大家朗读起来。
   瞧着她每天都做着同样的动作,我心里甚是疑惑:那布口袋式的书包,明明有韩城市哪家癫痫医院治疗效果好肩带可用,为何还用背篓来装书包呀?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嘛!我禁不住暗暗地讥笑她,真是傻妞一枚。
   直到有天中午,她背着背篓,捂住腮帮,咚咚地跑进教室,一放下背篓,便趴在课桌上,呜呜地抽噎起来。几位女同学见状,便纷纷走过去,围成一团,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解起她来:猪草被人背走了,还可以再割嘛;一旦气坏了身体,那就麻烦了,这不仅不能给父母减轻负担,反而会给他们添堵。
   从她们劝解的片言碎语之中,我才彻底明白:真正傻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原来,她爹娘的身体不好,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她主动背着背篓,割猪草上下学。每天一大清早,爹娘还没出工劳作,她把书包向背篓里一扔,哼着小曲,背着背篓就出发了。沿着去学校路径的田间地里,割着猪草前进,一直割到学校附近时,便把猪草隐藏在地里,才背着空背篓进学校入教室上课;中午,趁同学们嬉戏玩耍的时候,她又背着背篓,去学校附近的田间地里,继续割猪草,并把割来的猪草堆放在一起;下午放学之后,她再装起猪草,背着沉重的背篓,又割着猪草回家。那天,见自己辛辛苦苦割来的猪草被人给背走了,她一气之下没忍住,便抽噎起来。
   望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心如磐石的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在触痛抽缩,甚至有点滴血流泪,似乎还有些漂浮。一晃就漂挪到她们跟前,我挽袖叉腰地鼓动说,谁敢动我们六年级女同学割的猪草?走,大家去那附近找找,看谁有那么大的胆,我们帮你把猪草给弄回来。
   我突然冒失的一句,惊得那帮围成一团的女同学,纷纷抬头惊愕。随即,空气瞬间凝结,一个个都瞪大眼,诧异地凝望着我,似乎大家都不认识我似的。一旁傻愣的我,犹如犯错的孩子一般,屏住呼吸,不敢喘粗气,脚底下意识地向后溜滑着。
   哎,找什么找!天下的猪草,那都是长一个样,又没刻字,谁又能分清哪谁是谁的呢?谭群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站起身来,扬起手臂,自我解嘲地说,人家背走就背呗,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割,背走了我再割,哼!又能把我怎么样?她一说完,抬起手臂,捂住脸,一溜烟就跑出了教室。
   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我心里是一阵哈尔滨能够治好癫痫病的专业医院是哪家又一阵的酸楚,总想帮她一把,但又无从帮起。下午放学,做大扫除的时候,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我提拖着扫帚,走到她跟前,怯生生地说,垃圾我帮你撮倒,你先走,把那被人背走的猪草给补割回来吧!
   不,还是你先走吧!她瞧了瞧哆哆嗦嗦的我,瞪大眼珠旋转了几圈,一把就夺过我手中的扫帚,指着窗外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频频摇头,并催促着我说,你家离这比较远,三四十多里地呢,既要爬坡又要下坎的,还要趟水过浦里河;我家离学校比近,又是平路,一会就能到家了,还是你先走吧!你若再不走,估计就会摸夜路回家了。
   这,这?我一时语塞,杵呆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想让人家先走,却没想到人家反而让我先走,心里嘀咕埋怨着:咋个是一个适得其反的理由呢?
   你快走吧!再不走,天要下暴雨啦!即使你不摸夜路回家,估计也会被暴雨给淋湿的。她见我傻愣着,不愿提前离开,便放下扫帚,一股劲地把我向教室门口方向推,嘴里还不停地碎叨着,孩子没回家,那爹娘是多担心啊!
   我站在窗外,只见她躬身弯腰,端起板凳,搁在课桌上,挥舞着灵动的扫帚,便扫起地来。扫帚一触碰到泥土地板,随着一阵阵擦擦声响起,那触电似的尘土,腾云驾雾而起,悬浮于空中,悠悠扬扬,一觅寻到安乐窝,便缓缓隐落。望着她那逐渐变白的脊背,噙满泪花的我,心里百感交集,似乎有千百把小刀在不停地擉碰着心壁,发出怒吼般的质疑声,还有什么理由不赶快离开呢?
   我仰头一望天空,那悬挂着的一团乌云,越聚越大,越聚越浓厚,犹如麻老娘的脸——黑透到了地。妈呀,天还真要下暴雨啦!我慌忙扭转过身,连一句谢字都没来得及说,搂抱着书包,撒腿就向家跑去。汗湿透了衣,泪也洒了一路。
   咚咚咚,我前脚刚好跑回家,豆大的雨滴,如筛豆子一般,紧跟着就跌跌撞撞而来。不一会儿,便听见好似千军万马驰骋而来,大地一片沸腾,花草树木,更是点头哈腰,随风起舞;屋檐热泪盈眶,也不甘示弱,啪啪地鼓掌、呐喊助威着;平时较安静的溪流,也哗哗地欢歌起来。我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心里暗喜:幸好听了她的话,提前离开了学校,要不然,将会被暴雨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望着密集的雨帘,我情不自禁地向学校那边,抱拳拱手抬了又抬。
   时间飞逝,一转眼之间,便迎来了小学的毕业升学考试。考试的头一天,全班照毕业留念合影,她把背篓向旁边一扔,就跑进教室搬板凳出来,积极配合着照相的人安排场地。场地安排好之后,她反而是静待一旁,等其他同学都坐好之后,才入列,紧靠队形一旮旯处,一爆炸式的发型留影其中。
   一照完毕业相,同学们都相互寒暄泪别,她却啥也没说,又背起那形影不离的背篓,头也没回就离开了。等再次相遇时,那便是三十多年以后,微信群里的隔屏相望。她发来毕业合影照,问我还记得她不?一阵闲聊,才知道这些年来,她走了一条不平之路。
   初中毕业后,她虽然心里也想继续上高中,考大学,但由于爹娘的身体不好,家里极度缺乏劳动力种地,农村没劳动力种地,那就意味着全家缺粮食吃,怎么办呢?弟弟读书成绩好,又是爹娘心里所谓的传宗接代之宝,还没等爹娘开口,说谁读书谁回家种地,她二话不说,就主动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一时之间,全家里里外外的事,几乎都落在了她稚嫩的肩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没能挽留住娘。
   娘虚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被抬去镇上的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她白天在家里干活,夜晚就去医院,一起唠嗑照顾娘。可很终,无情的病魔,还是带走了娘,也带走了家的温暖。她并没有哭,而是昂首挺胸,从娘余温的手中接过嘱托——照顾好弟弟。从此,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既当姐又当娘似的照顾起弟弟来。
   岁月催眉,也压弯了她的腰。贫瘠的土地,不管怎么尽力去刨挖,也未能刨出什么金娃娃来。面对娘欠下的医药费,弟弟读书又需要钱缴纳学杂费,她,她泣泪,毅然与老乡一起南下打工挣钱。走的那天,她起得特别的早,为爹和弟弟洗好衣服,做好早饭,并去娘的坟前,磕头唠嗑了一阵,才提着背包,三步一回头离开了老家。
   深圳并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遍地都是黄金,一弯腰就能捡到宝贝疙瘩似的。疲惫的她,进了一家台企鞋厂打工,时常省吃俭用,按月给弟弟邮寄去生活费。为了能尽快还清家里的欠账,她偷偷学会了电针车,车鞋面计件来提高工资。由于长时期的疲劳加班,又加上鞋厂的饭菜,几乎不见什么荤腥,本来就体弱的她,身体逐渐吃不消,可她咬紧牙关,仍坚持着,坚持着。直到家里的欠账,终于还清了,弟弟中专也圆满毕业,分配到了一份好工作,她才紧紧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她一闭眼躺下,竟三天没爬起来。
长春哪里去医院可以看到癫痫?/>   阿勇不见她来上班,心里顿生疑惑:平时上班的积极分子,咋个突然就不来上班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于是,他咚咚地跑进她的宿舍,一看她瘫睡在床上,一脸的苍白,整个人都惊呆了。傻楞了老半天,他才晃过神来,慌乱之中,冲泡了一杯姜丝红糖水,给她灌喝下去,然后,一把搂背起她,就向鞋厂门外的老乡诊所奔去。
   阿勇,近老乡,车间针车修理工,比她先进鞋厂一年。平时没坏电针车修理的时候,他总是背着双手,满车间踱步闲逛,借查看电针车状况之机,常与人唠嗑拉拉家常。每次路过谭群的电针车前,色眯着眼的他,总能找到那么一点点的理由坐下来,帮这帮那的,一帮反而会出错。刚开始,她嘟嘴干瞪眼,不敢喘粗气说话;一来二往的,两人逐渐熟络起来,彼此相觑一笑;后来,二人瞧见彼此的眼神,似乎也发生微妙的变化,但谁都不愿先开口,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姻缘这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怪,悄悄地席卷而来,让人毫无抵御之力,彼此靠近,靠近,再靠近,俯身聆听,那心与心的呼唤。
   望着她蓬乱披肩的秀发,阿勇几度想靠过去,就像小时候趴在妈妈的脊背上一样,帮她梳理一番,却又怕自己太唐突,换来彼此的尴尬。一把小木梳紧紧拽在他手心,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即使耳边响起千百次的催促之声,去吧,过去吧,他的脚跟也没敢向前挪动一半步。
   她微微一眯开眼,似乎看见久未谋面的娘,手握一把木梳,满脸微笑着,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床前踱步而来。娘,娘!她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扑向娘的怀里,低声呢喃,我,我没偷懒,只是多睡了一会儿!
   你醒啦!阿勇一箭步上前,一把搂着她虚晃的身体,又搀扶着她回坐到病床上。双眸凝望着她,安慰说,你身体还很虚弱,多躺一会儿,你娘是不会怪你的;你看看你,一乱动,满头像个鸡窝似的。他一说完,仿佛娘帮女儿梳挽发髻一样,左手撸着秀发,右手拿着木梳,一束一束地梳理着。
   她诧异地凝视着阿勇,温顺得像一只小羊羔,蹲坐在床沿边,纹丝不动,任由他梳理着自己蓬乱的秀发。你啥时候学会梳理发髻的?她淡淡一问。话一出口,似乎又觉得有些冒昧,她羞涩地皱下眉头,可心里却仍然渴望着答案。
   哈哈,这个呀!还在娘脊背上趴着的时候,我就学会哪。阿勇满脸洋溢着微笑,继续梳理着秀发说,每次瞧见爹帮娘编扎麻花辫时,我就杵在一旁,偷偷地学着,一旦趴上娘的脊背,就把一条麻花辫打散开,依照另一条麻花辫的模样,重新编扎起来。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轻声嘀咕说,其实呀,娘和我都喜欢马尾辫,但爹一人喜欢麻花辫,没办法,娘只好长期挽扎麻花辫了。哦,对了,你的秀发编扎麻花辫,还是挽扎马尾辫呢?
   嘿嘿,这道选择题有点难度哟。她噗呲一笑,撒娇似的说,我以前是个数学盲,一遇到选择题,那脑袋就特别肿大,你觉得哪样好呢,那就帮我弄哪样的吧!她一说完,羞涩地低下头,脸像蜜桃似的,红霞满天飞。
   她坠入了甜甜的爱河,同时,也迎来了新的希望。在阿勇精心的呵护之下,她又重新振作起来,身体逐渐康复。春节一放假,她便欣然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一起回家,拜见他的爹娘。
   嗯,不错,真俊俏!一见谭群这个准儿媳,公婆低声呢喃着,更是从头到脚,特地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寒暄着招呼进屋。待谭群一进屋后,公婆便扭转过身来,靠近老伴身边,一股劲地夸赞,老头子,你看见没?前凸后翘,典型的前凸后翘啊!保准能生儿子,嘿嘿,保准能生儿子。
   保准能生儿子?公爹耸肩惊愕,瘪歪着嘴说,我说老婆子呀!看把你高兴的,究竟是保准能生儿子,还是保准能生孙子呀?儿子和孙子,那就差辈了哟。他一说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掏出一杆旱烟袋,填装上细细的烟丝,划一根火柴点燃,自个吧唧吧唧起旱烟来。
   啥差辈哟?公爹突其然的一语,惊得公婆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傻愣无语。老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老伴,没好气地说,你啥时候能不能不故意找我茬?你的孙子,阿勇的儿子,这下总该可以了吧?她一说完,一把夺过老伴的旱烟袋,一股劲地催促说,你也别再吧唧了,赶快去鱼塘捉条鱼,再宰只鸡,好好犒劳一下儿子•孙子的妈吧!
   什么前凸后翘的能生儿子?谭群一进阿勇的房间,放下背包,甩了甩酸软的手臂,一脸疑惑地说,前凸后翘是啥呀?咋个与生儿子联系在一起?
   哈哈,前凸后翘你都不知道?阿勇伸出舌头,扮着鬼脸,指着自己的胸说,前凸指的就是你这儿。然后,他又撅起屁股,一手拍打着说,后翘指哪?你总该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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